听到盛祈安即将转学过来明德书院的消息后,苏宜再逛街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但是还没忘记给秦朔抓药回来。
等她回到林家村,还不待推开家中大门,便隐隐听到了里面的争吵之声。
苏隅对着窦氏一脸严肃:“咱们虽是庄户人家,没那么多城里小姐的讲究,可阿娘你弄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男子回来住着,难道不担心会损宜儿的名节?”
“什么叫不明不白?”窦氏据理力争,“这一整日都是我和缜哥儿照顾,事事都没有让宜姐儿沾手过。再说,这秦先生的人品一向没得说,我可以打包票的。”
苏隅反问道:“你怎么就能给人打包票?”
“自然是能的。我可是你娘,怎么我说句话你也不听不信的?”
苏宜听他们谈了半天谁都不能说服谁,跟偶像剧男女主角交流时避重就轻不谈重点,忍不住进去道:“爹,这是大名府来的秦先生,是个年纪轻轻就考中两榜进士入朝为官的人物,也是当年楚王在上书房的的陪读,人品自是不消说的。”
苏宜的一句话便让苏隅没了脾气。
窦氏扯住苏宜衣角小声问道:“我都没听说他做过楚王伴读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宜自然不能说这是原文中写的,只是含混道:“我听书院先生说的。”
说话间,秦朔悠悠转醒,苏宜示意阿婆递上去一杯水,走上前去对他道:“阿婆从前在大名府见过您,知道您的身份,不是什么坏人,昨日看您晕倒在医馆门外,想着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若在室外睡上一宿必然坏了身子,这才将您接来家中照顾。”
听到苏宜这话,秦朔不由眯了眯眼睛。
这女娃缪缪数语不仅说清了昨日情况,还告知了他们已知他身份这件事情,最后则阐明如果他昨日倒在街旁睡一整晚的后果,以此委婉表功,又不让人生出一丝厌烦。
乡野里也有这般灵透的女孩,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昨日醉酒后觉得身体不适,想去医馆抓两副药,却不想天气阴沉医馆早早打烊,我赶路过去体力不支才会倒在那里。真是多谢。”
说罢,就从荷包中抓了两片金叶子出来,挣扎着起身就要塞给苏隅。
窦氏连连推脱:“这钱我们可是万不能要。”
她原只是想要做件好事,同时也圆年轻时候的那个梦,可这一收就变了味道。
苏隅也赶忙推脱,道自家这只是日行一善,绝不能收这样贵重的报酬。
秦却坚持要给,正在两方你来我往推辞到近乎胶着之际,苏宜对着秦朔出声问道:“先生近来可是住在淳化镇中?”
秦朔道:“近来定居余杭,前儿过来淳化是为了祭拜一位友人。”
苏宜继续问道:“那先生现在的身体能赶路吗?还是打算去信找人来接?”
秦朔道:“我这些年越大越不爱拘束,从前的仆从也尽数遣散了,只余了一个老汉和两个书童看屋子,倒也没什么可回。”
苏宜想了想,道:“先生若是不嫌寒舍简陋,就在我们乡里过年可好?”
秦朔近来正在写一本游记,记录了自己这些日子云游四方时的经历,住在陌生的乡里人家过年,的确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体验。
秦朔虽然心中认可了方案,嘴上却道:“就怕叨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