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人?谁看到她打人了?我可没看到啊。”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句话,点醒了众人。仿佛打开了一个门闩,屋内的人全部涌了出来。
“我也没看见,谁看见了?”
“没看见啊,什么打人?谁打人?打什么人?”
“不知道这金龟在说什么。”
“没看见有人动手打人啊,金龟没睡醒吧,在这瞎说什么呢?”
“没看见,我没看见。”
“金龟自己摔了一跤觉得丢脸就搁这瞎说的吧。”
“就是就是。”……
金贵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公然颠倒黑白,七嘴八舌的声音全是在维护那个打人者,顺便指责他。一股气血涌上心头,金贵脑袋发嗡。
“闭嘴!”金贵双眼布满红丝,咬牙切齿,从齿缝挤出两个字。他怒目睁眉看向叶遥看:“叶掌柜,你也被那臭丫头打了,你的脸跟我一样!”
叶遥看抿了抿嘴,伸手去摸脸上还红肿的地方,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逐渐降低。叶遥看缓缓开口:“我没有被人打,脸是我自己打的。最近吃得多有些气胀,这是我叶家祖传的调养之法。金掌柜如果需要,我可以传授。”
“噗呲。”冯苑低头转身,肩膀发抖。三拾在旁边笑得捂脸。
锦菱倒是没料到叶遥看也会替她说话,一时心情复杂,原来他是个好人。对上叶遥看的目光,对方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视线。呸!好人个鬼!
金贵惊讶地张着嘴,他也没料到同为苦主的叶遥看会替锦菱说话,他环视一圈,突然双眼一亮——他带了仆人来的!
仆人没办法,只能顺着自家老板的话语,指认了锦菱。
李非阳心中有了数,不过依旧得按规矩办事:“姑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话,留待府内再说。”
锦菱不后悔打了人,心甘情愿受罚,她甚至一开始就承认了人是自己打的。只是辜负大伙为她辩解的好意了。“不用锁压,我不会逃,我自己走。”
李非阳感谢锦菱的配合,随即驱散人群,带着人回府了。
乌泱乌泱的人群一散,香玉斋门前便空阔出来了,叶遥看带着冯苑阿成回到了内屋。
冯苑进门前吩咐了他人去拿跌打消肿的药给掌柜敷脸,自己起手给掌柜倒茶:“东家,是不是要去天策府接那姑娘?”
叶遥看端起茶,嘴稍微张大,两侧脸颊就刺痛。他皱眉放下茶杯,冷哼道:“不接,该她吃吃牢饭,好长记性不要多管闲事。”
“哎呦叶掌柜,这脸怎么啦?叶家祖传调养之法怎么不能消胀,反而更肿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叶遥看内心更烦躁了:“冯苑,赶客。”
“这是被谁给打了啊?不会是因为自己嘴贱被打的吧?啧啧啧,真可怜啊。”
幸灾乐祸太爽了,尤其幸灾乐祸的对象是叶遥看,更爽了。三拾乐呵呵地坐到叶遥看旁边。
冯苑准备赶人,看到两人相处的模样,心中了然,便只拿起药轻手轻脚给叶遥看敷上。
三拾乐呵够了,下巴一扬,示意叶遥看说话。叶遥看不吭声,闭上眼等药敷完。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嘶!”叶遥看猛地睁开眼,三拾的爪子正毫不留情地掐着他没敷药的另一边脸颊。
叶遥看冷着一双眸,用力拍掉那只魔爪:“你是人吗?”三拾嘿嘿一笑:“说说吧,怎么个事?虽然你平时也嘴贱,但这次真的过分了啊。”
冯苑默默站在旁边,她想起三拾在街上戳穿自己那一幕。他会怀疑自己,是因为他了解叶遥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知道叶遥看会怎么做,不会怎么做。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三拾,她借刀杀人的法子很完美。
叶遥看瞥了一眼冯苑,冯苑了然:“东家嘴疼不好张嘴,我来说吧。”三拾抬头看向冯苑,挑起眉:“说起来,这事发展成这样,似乎是因为我的介入?”
叶遥看接过药自己敷,让冯苑专心说话。“是,也不是。事情本该在我们一家连夜出城结束,只是……”三拾截断了她的话:“只是叶掌柜他向来有仇必报,金贵这么整他,他肯定得回礼对吧。”
冯苑眨眨眼,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