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得很是细心,同时,向何夫人一一嘱咐:“夫人的眼疾拖了太久,我不敢确保能让夫人恢复如初,但恢复二三分应是没问题。”
何夫人本平静的心微微一颤,她手指微动,语气中略带期待:“果真?”
沈瑶卿应了声“是”,继续道:“不过夫人需对照我的药方按时敷药、喝药,搭配我的针灸之术,大概两三月就能恢复几成,不过治疗过程中千万要忌口,辛辣一概不能沾。”
“那自然是遵医嘱。”何夫人不假思索地应下。
时辰不早了,沈瑶卿书写好药方后,又抄写一张,留存府中,随后整理医箱,告别之际,向何夫人道:“夫人,我明日再来,夫人可否给我府中一块府中令牌,如此,我也方便来给夫人望脉施针。”
何夫人站起身,从衣柜中取出将军府的令牌,递给沈瑶卿,待沈瑶卿要接过之际,何夫人递令牌的手往后一缩。
烛火摇摇,将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拉长,静室之中,响起温和的、带有一丝凌厉之气的质问。
“沈大夫应不是淮景请入府中的大夫吧。”
零星烛光映照在沈瑶卿的眼眸中,微微一闪,她抬眸,眼前的妇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到底是久战沙场的女将军,尽管双目失明,还是叫她发现了端倪,难怪,卢淮景也是这般,生了一颗窍玲珑心。
到底是瞒不过……
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沉思之际,只听到何夫人继续开口:“淮景做事一向周到,若要请大夫入府,必然不会忘了姑娘的令牌。”
沈瑶卿搪塞道:“许是将军公务太忙,他忘了。”
沈瑶卿心里发虚,谎言迟早会被拆穿的。
何夫人似信非信地一笑,还是将令牌递给了她:“不过无妨,我相信沈大夫,明日,你来府上替我施诊。”
沈瑶卿心中惴惴,不过还是接过了令牌,与夫人告别。
她沿着进来的路返还回去,将军府实在大,要在这里寻得丁砚之所需之物恐非易事,何况,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聪明。
不论是何夫人还是卢淮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希望何夫人不要对她生起提防之心。
沈瑶卿一路穿过回廊,回廊中花木深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暖香袭人,十分清幽。
夜空如洗,月色如银,水一般的月光顺着繁茂花木倾泻而下,一人身穿朱红色锦衣向他而来,朦胧月华笼罩在他的俊朗五官上,眸中幽幽冷芒浮起,视线凝在她身上。
花枝缠绕,滴出湿湿露水。
他径直向她走来,步履从容,眼中带着几分兴味。
她眼如秋水,眼瞳倒映出他的俊美面容。
他轻挑眉梢,轻轻一笑,悠悠道:“瑶卿姑娘,怎么来我府上了?”
见她不语,他又道:“若我没记错,我似乎没有邀请过你吧。”
沈瑶卿的心跳不自觉快了一拍,终究,还是没有躲过他。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