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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亲朋好友第二批飞升求月票（第1页）

阵法气息不俗，足以困住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

“基础尚可，阵眼设置也算巧妙。”

李云景神识扫过，微微颔首：“但你过于追求变化与迷惑，反而忽略了阵法本身的稳固与力量的凝聚。”

“你看此处。。。

林昭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望着那扇被雨水洗得发亮的窗，目光穿过斑驳的木格，落在院中一株老桃树上。那树早已过了花期，枝干虬曲，却在昨夜悄然抽出几片新叶，在晨风里微微颤动，像婴儿初睁的眼。

苏璃端药走来，见他久立不动，轻声道：“你又梦见他们了？”

“嗯。”林昭收回视线，接过粗陶碗，药味苦涩，他却饮得极慢，仿佛每一口都在咀嚼岁月。“他们不是亡魂，也不是幻影。他们是未完成的誓言，是还在路上的人。”

柏青从外间进来，手中握着一封泥封信笺，眉头紧锁：“老师，北境急报??归墟残部并未彻底瓦解，他们在黑水崖下重聚，以‘无痛之境’为名，再度开坛授梦。已有三村百姓自愿入梦，不食不语，面带微笑，如醉如痴。”

屋内一时沉寂。

炉火噼啪一声，火星四溅。

林昭放下空碗，轻轻吹了口气，将飘落膝上的灰烬拂去。“陆沉舟的理念，终究还是有人愿意相信。”他语气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一场即将蔓延的灾厄，而是春日里一场迟来的雨。

“可那是假的！”柏青声音陡然拔高，“那些人醒不来！他们连亲人的哭喊都听不见！这叫安宁？这叫解脱？这是把活人做成石像！”

“因为他们太累了。”林昭缓缓起身，走到墙边取下那枚泥铃，指尖摩挲着裂痕，“你我看得见希望，可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本身就是痛。他们不是不信善，是不信自己还能被善待。”

苏璃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笔、施药、扶伤留下的痕迹。“所以你要去？”

“我不去，谁去？”林昭系好铃绳，披上旧蓑衣，“守誓人从不召神罚，也不驱邪魔。我们只做一件事：让迷路的人听见自己的心跳。”

三日后，林昭抵达黑水崖。

此地原是古战场，骸骨深埋，阴气凝而不散。如今崖底建起一座巨大祭坛，由白玉石砌成，形如莲台，中央燃着一盏幽蓝火焰，名为“忘忧灯”。灯焰摇曳间，无数细若蛛丝的光缕自地下升起，缠绕村民四肢百窍，将其意识拖入虚妄梦境。

百余名百姓盘坐坛周，神情安详，嘴角含笑，宛如得道升仙。几个孩童甚至抱着玩偶般的小铃铛，呢喃着“再也不疼了”。

林昭站在崖顶，风吹动他花白的发丝。他没有带剑，没有召众，只腰间悬铃，手中拄杖。

“你要怎么破它？”柏青低声问，“愿力已散，你不能再燃心灯。”

“我不是来破它的。”林昭望向那片沉溺的笑脸，“我是来唤醒他们的记忆??只要还记得一次被人握住手的温度，就不会甘心永远活在虚假的暖意里。”

他说完，一步步走下石阶。

每踏一步，泥铃轻响。

叮??

第一声响起时，风停了。

叮??

第二声落下，蓝焰微晃。

当第三声传来，一名老妇忽然浑身一震，眼角滑下一滴泪。她梦见自己病逝的女儿跪在床前喂她喝粥，可当她伸手想摸女儿的脸，却发现那脸渐渐化作虚空。她猛然惊觉：女儿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在瘟疫之中。

“假的……”她颤抖着睁开眼，“我的囡囡……已经不在了……”

她放声大哭，泪水冲开了脸上僵硬的笑容。

这一哭，如同冰河初裂。

紧接着，一个少年猛地抽搐，嘶吼出声：“娘！别走！”他记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说“要好好活”，而此刻梦中母亲却笑着说“这里没有离别”。他突然明白??真正的爱，从不会抹去痛苦，正因有痛，才知深情。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挣扎、哭泣、怒吼。

祭坛深处，那盏忘忧灯剧烈跳动，蓝焰转为猩红，竟凝聚成一道人影??正是陆沉舟的模样，但比记忆中更苍老，双目空洞如深渊。

“师兄。”那影子开口，声音似千人齐诵，回荡山谷，“你又要阻我？世人皆苦，我赐他们永恒安宁，有何不对？”

林昭站定，直视那虚影：“安宁不是剥夺感知。你给了他们无痛的世界，却夺走了眼泪的权利。可你知道吗？人在流泪时，才是真正活着的。”

“你太慢了。”陆沉舟冷笑，“你说要教，要等，要一点一滴唤醒。可等你唤醒一人，已有一百人死去。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