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赋是治愈。
当我第一次用这双笨拙的手,让一只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兔子重新站起来时,他们凑钱,将我送出了那个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小山村。
而我没有辜负他们考上了这个国家的魔法最高学府——圣玛格丽特学院。
在圣玛格丽特的那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像梦境的一段时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的人;
我结交了许多好朋友,我们一起在图书馆里为了考级而通宵复习,一起在学院祭上开章鱼烧的摊位,一起在周末去繁华的商业街挥霍掉一周的零用钱。
还有……那个家伙。
不知道他那天下午被伊芙琳弄伤的脸现在怎么样了。
有没有好好地用我给他的药膏。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幸福,就像小孩子手里那颗最漂亮的糖果,我只是有幸尝到了那么一小口。它从来就不属于我。现在,命运只是把它拿回去了而已。
我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个阴冷潮湿的肮脏压抑的地下室里到底待了多久。
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这里没有窗户,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只有墙壁上那些不断向下渗透的、带着泥土腥味的积水。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角落里,那些黏滑的、多足的虫子,早已把我当成了它们领地里一件不会动的家具,肆无忌惮地从我的脚踝上爬过。
前几天,伊芙琳还很有兴致。
我猜她大概是每天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跑回这里来欣赏她的战利品。
她会把我吊起来,然后拿出一条用腐蚀魔法附魔过的皮鞭从我的头顶到我的脚尖,仔仔细细地抽打我。
但最近几天,她似乎失去了兴趣。
她没有再来了。
我倒希望她能来,至少每次她来都会顺便把剩饭倒在牢房地板上。
饥饿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加难熬。
我伸出干裂的舌头舔了舔墙壁上混合着灰尘的积水。
幸好这几天下雨了。
我还能再晚几天死。
可是,晚几天死,真的……是好事吗?
我又想起了奶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她的老年痴呆已经很严重了,有时候甚至会认不出我。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天冷了,有没有记得加衣服……
她还……还记不记得,她有一个叫亚莉西亚的、不成器的孙女……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脸上的污垢,留下一道道干涸的泪痕。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或许,就这样睡过去,也挺好的。
就在我意识模糊之际。
那扇沉重的、生锈的铁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刺眼的光线,从门外射了进来。
是伊芙琳。
而在她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长袍,袍子的边缘用金线绣着复杂的家族徽记。
我认得他。
虽然只是在报纸的财经版上见过一次,兰科·冯·埃德尔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