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胤禩抿唇朝婉凝使眼色。
谁知郭络罗氏丝毫不为所动,竟挽起娴儿手腕,拽着她屈膝匍匐在四阿哥脚下。
“四阿哥,想必方才那些话,您已听清,既如此,今日我们也不藏着掖着,咱有话摊开说。”
“娴儿,来,咱先给四阿哥磕个头,四阿哥大人有大量,岂会与狭隘女子斤斤计较。”
郭络罗氏红着眼眶,愤恨瞪一眼胤禩。
若非他安排在她身边的奴婢背主,明知四阿哥在外头都肯不出声提醒,她又何需被逼上绝路。
“四阿哥,求您给个准话儿,只要能退亲,让娴儿与我做什么都成。”
郭络罗氏按住娴儿的后颈,俯首贴地。
楚娴奴颜卑骨匍匐在四阿哥脚下。
原想着循序渐进退亲,今儿真真被婉凝误打误撞逼上绝路。
事已至此,她只得硬着头皮,掐着嗓子小心翼翼开口求饶。
“四四阿哥,从前是奴才愚昧无知,狂悖失礼,奴才这些年已忏悔己过,只要不殃及奴才家人,奴才愿做任何事弥补过错。”
楚娴压低脑袋,惶恐等待回应。
胤禩没料到今日为哄婉凝,会牵扯出四哥与那拉氏之间的积怨。
此刻只能尴尬开口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胡闹,汗阿玛赐婚圣旨已下,内务府都已在筹措大婚事宜,岂能说退就退?驳皇家颜面,抗旨乃死罪。”
胤禩暗道不妙,四哥面上虽无甚表情,了解四哥之人都知晓,四哥越是恼怒,面色越是平静无波。
此时见四爷冷笑着朝那拉氏迫近,不知与那拉氏低语些什么,那拉氏面色煞白。
胤禩后背沁出冷汗,抓住婉凝的肩。
凉薄戏谑的声音轻飘飘戳进楚娴心口,她颤了颤肩。
“呵,任何事?包括死吗?”
“那拉氏,这出荒唐戏,如你所愿开唱,你我已是丑角,岂有中途离场的道理,爷这辈子最后悔莫及之事,就是那年在木兰未袖手旁观,任你死在野湖。”
“你若死在那年,定皆大欢喜。”
楚娴被堵得哑口无言。
“那拉氏,爷的福晋之位,你且好好受着吧,呵。”
胤禛收回怨憎目光,从容起身
。
“八弟,四哥还需去户部处理积压琐事,先告辞,改日再叙。”
楚娴匍匐在地,直到四阿哥步履生风离去,她瞬时瘫坐在地,绝望窒息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张嘴剧烈喘息,仍觉如鲠在喉。
“胤禩,把你安排的狗东西带走,我不稀罕!既是只听你话的狗,何必放在我身边恶心我,滚!”
郭络罗氏气得一把甩开胤禩搀扶的手掌,牵起娴儿拔步逃离。
直到被婉凝拽入马车内,楚娴才堪堪缓过神来。
“娴儿,对不住,今儿是我连累你,你打我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