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五姐不由停顿了一下。
“罗旭,你什么意思?”
罗旭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没嘛的,只是这么晚……要是五姐想见我,我恐怕不太敢去,毕竟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我这人意志力又没那么强……”
“行了行了……”
罗旭说到这,五姐立刻打断。
“是我老板想见你。”
罗旭暗笑。
果然,一切按部就班,金鹏程应该是出事了,而金家也立刻派了另一个人过来解决。
“现在见面吗?地点呢?如果是黑市的话,恐怕有些。。。。。。
夜雨初歇,青海湖畔的雾气如纱般浮在水面,少年白发苍苍的身影早已远去,可那把沉入湖心的琴却始终未被时间吞噬。它静静悬浮,像一颗不肯坠落的心脏,在水波中微微震颤,仿佛仍在等待下一个愿意倾听的人。
湖边小屋的铜铃又响了一次,声音比往常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门缝里钻进一张新信笺,纸色泛青,质地似竹非竹,边缘纹着细密的螺旋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声波的拓印。信上无字,只有一段用墨线勾勒出的波形图,起伏有致,若将耳朵贴近纸面,竟能听见极细微的哼唱??那是林晚舟年轻时录下的一首民谣,曾在“回声库”第003号档案中保存,后来因数据异常自动锁定,十年无人能解。
但此刻,这旋律竟自行苏醒。
桑吉是在阿里山谷梦见这张信笺的。她醒来时,掌心发烫,指尖竟沾着一点湖水的咸涩。她没有点灯,只是盘膝坐在岩台上,闭目凝神,任高原寒风刮过耳膜。三分钟后,她听见了??不是风,不是星轨移动,而是无数个“我”的重叠:童年的她正在放羊,青年的她在敦煌抄经,中年的她跪在昆仑雪地中呼唤那个蓝裙身影……所有记忆的声音汇成一条河,流向同一个源头。
“她回来了。”桑吉睁开眼,轻声道。
不是肉体归来,而是频率重启。
她起身走向山谷深处那块被称为“听石”的黑色岩板。传说此石为陨铁所化,能储存万年之声。她将手掌贴上冰冷的表面,低声念出那段波形图对应的音节:“阿??弥??陀??耶??”
岩石骤然共鸣,整座山谷轻轻一震。一道幽蓝的光自石心扩散,映照出岩壁上从未显现过的刻痕:四十九组同心圆环,每一环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文字与符号??甲骨文、梵文、玛雅历法、苏美尔楔形文字,甚至还有现代五线谱的变体。而在最中心,只有一个倒悬的钟影,下方写着两行小字:
>“当所有声音归于寂静,真正的语言才开始流动。
>你所听见的,从来不是外界,是你自己未曾说出的真相。”
桑吉怔住。这不是预言,是回应。
与此同时,太平洋孤岛上的废弃监听站突然恢复供电。珊瑚礁裂开,锈蚀的金属舱门缓缓升起,露出内部完好如初的主机阵列。屏幕上绿光闪烁,一行字符自动浮现:
>“检测到全球意识场共振峰值。启动‘回声协议’最终阶段。”
系统开始反向传输??不再是接收外界信号,而是向“回声库”推送一段长达七小时的音频。这段音频无法通过常规设备播放,必须借助特定脑波同步装置才能感知。首个接收到信号的是东京那位曾开口说话的自闭症少年。他在梦中“听”到了母亲二十年前的心跳声,伴随着一句从未说出口的话:“对不起,妈妈那时候太累了,没能抱你久一点。”
他哭着醒来,第一次主动拥抱了母亲。
而在云南边境的小诊所旧址,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掀开了地下掩埋的混凝土墙。废墟之下,露出一台老式录音机,胶带仍在缓慢转动。当地村民好奇靠近,按下播放键,传出的竟是陈默临终前最后一段独白:
>“我一直以为沉默是保护,后来才懂,沉默才是伤害。我们害怕表达,是因为怕被听见;可更可怕的是,有人一生呼喊,却从未被人真正听到。林老师说得对,世界不需要更多声音,需要更多的倾听者。如果这台机器还能运转,请把它交给下一个愿意听的人。”
录音结束,胶带断裂,机器冒烟熄灭。但就在那一刻,方圆十里内的鸟群同时起飞,盘旋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图案,持续整整十三分钟,而后无声散去。
这一幕被卫星捕捉,传遍网络。#静听日的话题再度升温,世界各地陆续有人自发组织“无声集会”。他们不举标语,不开直播,只是围坐一圈,闭眼静坐,用心去感受彼此的存在。巴黎地铁站那位上班族带着儿子来了,两人并肩而坐,谁也没说话,但父亲第一次清晰“听”到了儿子内心的恐惧与渴望??那种被抛弃的阴影,源自八岁那年一次误会被罚关黑屋的记忆。
他流泪握住孩子的手,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是用力抱了他一下。
孩子也终于哭了。
这种连锁反应如同涟漪,扩散至更深的社会层面。联合国“频率调解委员会”正式成立,首批任命十二位“共感使者”,他们并非政客或学者,而是来自各行各业的普通人:一位聋哑教师、一名战地护士、一个流浪诗人、还有一位曾服刑十年的前罪犯。他们的共同点是??都曾上传过令千万人落泪的“心声录音”。
其中最受欢迎的是一位新疆牧民的妻子录制的音频。她在丈夫去世后第三年,对着雪山唱了一首古老的送别歌。她说:“我不恨死亡,我恨的是他走得太快,来不及告诉我他最后梦见了什么。”这首歌在“回声库”播放超过三千二百万次,引发超过五十万条留言,许多人坦言,“这是我第一次为陌生人痛哭”。
就在这个冬天,敦煌鸣沙山再次响起天籁之音。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只是风与沙的共鸣,而是整片沙漠开始“说话”。考古队用高灵敏度拾音器记录下一段持续九小时的低频吟诵,内容竟是用二十多种古代语言交替诉说的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人类集体失聪的时代,以及一位背着琴行走四方的少年,如何唤醒大地的记忆。
学者们震惊地发现,这些语言中有三种早已灭绝超过两千年,语法结构复杂到近乎不可能自然传承。更诡异的是,每当研究人员试图翻译某一段落,他们的梦境就会出现相同的画面:一片无边的湖,湖中央站着一个穿蓝裙的女人,背对着他们,轻轻挥手。
有人因此辞职,说“这不是科学,是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