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下令:“子龙,即刻挑选精锐水手三十人,改装成渔民模样,潜伏琅琊海岸,监视海域动静。卢植,你连夜誊抄所有账册、信件副本,连同那枚铜印,一并密封,派快马送往东莱,交予主公亲启。同时,请主公速调工匠赶制新型战船??吃水浅、航速快、适于近海游击。”
“是!”二人齐声应命。
当夜,关羽独坐灯下,摊开地图,笔锋游走,在青州、徐州、扬州、交州之间画出数条红线。每一条,都是一条隐秘的走私航道;每一个节点,都是一座被腐蚀的城池。
他取出一枚竹简,提笔写道:
**“主公亲鉴:
青州匪患已平,渠首管承伏诛,缴获官粮兵器无数,确证朝中有奸臣勾结叛逆,私通海外。司徒王允涉案甚深,另有南方神秘势力介入,自称‘镇南参议’,意图割据自立。彼辈以乱谋利,阻新政推行,坏民生根基。今已布网待鱼,只待月圆潮落,便可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然事涉中枢,牵连甚广,恐非一州之力可决。恳请主公联合卢尚书、袁隗公等清流大臣,共奏天子,启动御史台彻查军粮流失案,并请准许组建‘海清营’,专司沿海缉盗、监察漕运。唯有内外并举,方能根除毒瘤。
云长顿首。”**
写毕,吹熄灯火,推门而出。
星空浩瀚,北斗指北。远处码头上,赵云正指挥士卒拆解旧船,改建艨艟。新建的?望塔上,哨兵持戟而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海面。
关羽负手伫立崖边,海风拂动长须,猎猎作响。
他知道,这一战远未结束。
真正的敌人,不在海上,而在庙堂;不在刀锋之下,而在人心深处。
三日后,一支由十二艘改装渔船组成的船队悄然离岛,驶向琅琊方向。船上人员皆为精挑细选的老练水手,伪装成采珠渔民,携带特制浮标与信号烟火,奉命潜伏海岸线,监视一切可疑船只。
与此同时,东莱城内,刘备接到密信,面色凝重。
厅中烛火摇曳,他将竹简递给身旁一位白发老者:“卢尚书,您怎么看?”
卢植接过细读,眉头紧锁:“王允素有清名,怎会卷入此事?除非……他也被人利用,或是被迫合作。”
“不排除此可能。”刘备轻叹,“但我更担心的是那个‘镇南参议’。岭南之地,自桓帝以来便屡有叛乱,士燮家族雄踞交趾,拥兵自重,久不受节制。若真有野心之徒借黄巾余烬点燃战火,趁机割据称王,恐怕又要重现秦末七国之乱。”
“那就不能坐视。”卢植沉声道,“老夫明日便入宫面圣,以今年春耕大熟为由,请求减免青州赋税,同时提议设立‘巡海御史’,专查沿海官仓亏空、军械流失之事。只要陛下点头,便可名正言顺展开调查。”
“好。”刘备点头,“另外,请主公修书一封,命云长务必小心行事,切勿孤军深入。待我这边部署妥当,再联动出击。”
“还有一事。”卢植忽道,“曲辕犁已推广至冀州边缘,但幽州刺史刘虞却迟迟未准施行。据报,其幕中有一名姓贾的主簿,频繁与洛阳某宅邸通信。此人……极可能是王允门生。”
刘备眼神一凛:“看来,这场风暴,早已蔓延全国。”
半月光阴转瞬即逝。
又是一年月圆之夜。
琅琊外海,浪涛拍礁,雾气弥漫。
十二艘渔船隐蔽于一处隐蔽海湾,赵云亲自带队,伏于礁石之后。他抬头望月,低声问身旁斥候:“可有动静?”
“回将军,半个时辰前发现一艘大型楼船驶近浮礁区,现已抛锚。小艇正在接驳,似在交接货物。”
赵云缓缓抽出长枪,枪尖在月光下泛出银芒:“传令,按计划行动。活捉登岸之人,不得走漏一个!”
一声令下,十余名黑衣战士悄无声息滑入水中,如鱼潜行。
约莫一炷香后,岸边传来轻微脚步声。几名身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抬着木箱走上沙滩,口中哼着俚曲,毫无戒备。
突然,黑影暴起!
刀光闪处,两人倒地昏迷,其余尚未反应过来,脖颈已被扼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