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庄主很恩爱,所以我更不相信夫人会杀了庄主。”
月独情晃动了手边的链子,扬起脑袋:“你说他们很恩爱,是吗?”
“是啊,”嬷嬷对于这点向来是不由人反驳的,她强调道:“庄主平日里是不怎么说话的,但是和夫人在一起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呢,夫人也对庄主很是照顾。两个人在一起后,我甚至都没见过两人红一次脸,吵一场架呢。”
“我很好奇,以前的苏姑娘是怎样的人。”月独情轻轻道,希望能从眼前的嬷嬷身上打听出什么。
嬷嬷没急着说话,而是朝着周围扫了一圈,心里猜测这些人大概都去堂内了,才看向月独情,娓娓道来。
“我记得庄主和夫人成亲之时,只是拜了堂,但没有大肆操办,或许是因为庄主也知道其他人对夫人很是不满。但是成亲之后,庄主绝没有亏待夫人,而且还每天让我给夫人熬制补药,就是因为夫人身子始终亏空呢。”
嬷嬷还记得有次小七偷懒去市集看热闹那天,她只好自己将补药送去夫人的房间,但却没有寻到人。
直到她听到后院传来的声音,才端着药碗赶过去,没想到却见到庄主在教夫人练刀。
庄主常年戴着面具,但嬷嬷却隐隐听到面具之下传来的笑声。
后院之中种着大片的牡丹花,品种更是繁多,两人都待在花丛之内,像是花瓣中的别样花芯。香气萦绕之间,嬷嬷手中的补药也失去了味道。
苏寒衣挽起刀锋,反手将其横在胸前。
“这样的姿势对吗?”
兰悦旬注视了一会,从石桌离开,来到了苏寒衣的身后,右手握在她的手腕之上,将其手臂向上倾斜了三分:“记住了吗?”
可不过维持了片刻的姿势,兰悦旬便似乎有些疲劳,于是不经意间松开了手。
苏寒衣掌握了正确的握刀之法,便在院中练起了刀。
刀气回转之间,松软的花瓣不断被扬起,围绕在她的四周。
在兰悦旬眼中,苏寒衣就像是误入了花丛的迷路之蝶,因为迷失了方向,所以在这大片牡丹花中横冲直撞,却偏偏惊起了旁人的心思。
“寒衣真是有天赋,看来我这天刀拂衣的名号很快就要让人了。”兰悦旬打趣道。
苏寒衣停下了动作,将兰悦旬眼前泡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冷冷道:“说什么鬼话。”
那时,苏寒衣并不知道兰悦旬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兰悦旬“哎呀”一声,替女子掸去了身上不小心留下的红色花瓣。
“我哪敢说笑呐,寒衣的确是天赋异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想了想,又说道:“看来我得替寒衣打造一柄专属的长刀了,正好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块寒铁,再适合不过了。”
苏寒衣瞥他一眼道:“这寒铁不是原道飞替你寻来,用于你之刀吗?”
“刀者总是习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刀啊。”兰悦旬感叹道:“我这把刀虽有些裂痕,但毕竟已陪了我许久,是我的老朋友了,兰悦旬岂是此种薄情之人呐。”
可惜,长刀打造完成以后,兰悦旬还没来得及将刀交予苏寒衣,天雾山庄就发生了大变故,他也只好将此事一并带进了墓中。
好在他留下了暗格,让这把刀连带着钥匙,最终还是到了苏寒衣的手中。
嬷嬷那天在后院门前站了很久,她不知为何,不敢去打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