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个打火机吧,顺便我问一下这种意外不用我赔的对吧?”为了以防万一,乐尧补了一嘴赔偿问题。
“应该是不用的……”
“那我就放心了。”放了,但没完全放。
拿到剪刀后,乐尧迅速将破损的外搭平铺在化妆台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将它沿着破损处彻底剪开。
旁边几个人都没想到乐尧下手这么干净利落一点都不犹豫,但他们也都帮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乐尧咔嚓咔嚓几下。
“需要帮忙吗?”换好衣服的蓝牧川出来听到了发生了什么,主动提出帮忙,虽然上手不太行,但蓝牧川觉得起码能在审美上提点意见。
乐尧放下剪子猛猛点头,“你看如果我把这里继续裁剪的话,再用打火机点一下边缘,效果应该不会太突兀吧。”
可能是害怕被发现或者时间来不及,罪魁祸首没有把衣服剪成破布条子,只是把侧面划开了,处于一个不当不正的位置。硬着头皮穿上台也不是不行,舞台上离得远可能也不明显,但录制出来的效果肯定会打折扣。
但乐尧现在一剪子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而且,他现在也捕捉到了一点灵感。在他的灵光乍现后蓝牧川的建议下,继续专注地修剪着布料边缘。
而随着观众入场时间的临近,后台现在像一个撑到极致的、即将破裂的气球。
各种声音,模糊成一片持续的嗡鸣。
然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央,乐尧和蓝牧川的角落,时间却像是凝固的。
他们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静默气泡包裹着。那平铺在两人之间的化妆台上,像一片待开垦的、属于他们二人的夜。
“这里,留一些燃烧的痕迹会更好吧。”乐尧轻声说,声音几乎要被周围的喧嚣吞没,但蓝牧川听清了。
蓝牧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伸出了手,指间夹着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咔哒。”
幽蓝的火苗在喧嚣中无声地燃起,像一朵危险的、跳跃的花。火光凑近那道裂口,外焰如同情人的舌尖,极其克制地舔舐过纤维的边缘。
布料遇热迅速熔融、收缩,卷起焦黑的边,发出一阵细微的、烧灼般的气味。那气味很轻,却瞬间压过了后台所有的香水与发胶味,钻入两人的鼻腔。
乐尧的手没有移开,他甚至用手指轻轻撑开裂缝,让火焰能更精准地勾勒出他想要的形状,带着飞蛾扑火般燃烧后的余烬。
像《夜吻》歌词里的,把“理智烧成灰白色的烟。”一样,火焰曾在此处舔舐、停留。也像那时被步清让点醒的编曲里,最后留下如同燃烧殆尽后,万籁俱寂的空茫。
最后再用蓝牧川友情赞助的浅灰、白色颜料,轻轻扫过烧焦和破损处。模拟出灰烬的质感,降低焦黑的突兀。
“你不会带了一整套工具来吧?”接过蓝牧川递来的颜料时,乐尧顺嘴问了一句。
“是一整套,不过是缩小版,总觉得今天不画下来可惜了。”蓝牧川展示了一下带来的迷你版妙妙工具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听到蓝牧川的话,乐尧也手痒了。
“你这么一说也是诶,我也要画!”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此刻周围的混乱是他们的背景音,却丝毫无法侵入这片领域。
当最后一点灰烬被乐尧用指腹轻轻抹去时,他抬起头,正好迎上蓝牧川的目光。
蓝牧川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个比平时更清晰的弧度。
“也算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寂静褪去,传来的声音如同逐渐逼近的心跳。
该上场了。
等乐尧换好衣服回到队伍里,队友都围着他左看右看。
“太棒了!”班绩由衷赞叹,“乐尧哥你怎么办到的?”
乐尧故作矜持的微微一笑,“一点小手工而已。”
谁让他上辈子就喜欢往冷坑里钻,连道具都买不着,只能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