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
秦胜左看看黑皇,又看看段德。
“消停一点,现在先合力探索万灵祖坟才是最重要的。”
黑皇瞪大眼睛,扑向段德。
“汪!死胖子!你背叛我们的同盟!”
“妈的死。。。
新的孩子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抚过那支写着“你”的笔。笔身温润,像是被无数手掌摩挲过千百遍,墨水未干,仿佛随时准备承接一个即将倾泻而出的灵魂。窗外,风依旧穿行于高耸的书架之间,卷动尘封的卷轴与无人翻阅的手稿,发出沙沙的低语,如同宇宙深处传来的回响。
他没有立刻动笔。
他知道这支笔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属于所有人。它是继承,是传递,是责任的移交??就像那棵在星海中蔓延根系的“问源之子”,它的种子不是落在土壤里,而是种进了每一次犹豫、每一次质疑、每一次不甘心地闭嘴之中。
《问书》静静摊开在他面前,纸页洁白如初雪,却隐隐泛着微光,像是内部藏着尚未觉醒的记忆。他盯着那空白的一角,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千万双眼睛正从不同时间线上注视着他此刻的动作。他听见了??不,不是耳朵听见,而是颅骨震动、血液奔流中浮现的声音:
>“轮到你提笔了。”
不是命令,不是催促,而是一种确认,一种召唤。就像当初林七伏案书写时所感受到的那种不可推卸的重量,如今已悄然转移到了他的肩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笔尖轻触纸面。
墨迹缓缓渗出,不是由他写下,而是自动生成,如同某种早已预设好的程序终于启动:
>“当你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存在时,是谁告诉你的?”
>“是你自己吗?还是某个声音、某段记忆、某种规则?”
>“如果‘我’只是一个被命名的结果,那真正的提问者,又藏在哪里?”
字迹浮现的瞬间,整个梦海图书馆剧烈震颤了一下。天花板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排列成螺旋状,与掌天瓶底座的纹路遥相呼应。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数据流,像是无数条隐形的线索正在重新连接。那些曾因“认知起义”而觉醒的人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同时打了个寒战,仿佛脑中有根神经被轻轻拨动。
地球某座废弃学校的操场上,一名少女正用铁链缠绕自己的手腕。她曾是“共识牢笼”最忠实的信徒,坚信秩序高于一切,怀疑即是堕落。但在听了阿澜的广播后,她开始做同一个梦:自己站在无尽走廊中,每扇门后都坐着另一个“她”,说着完全相反的话,却都坚称自己才是真实的。
此刻,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等等……”她喃喃道,“如果所有的选择都被允许,那‘服从’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种被设计好的反抗形式?”
话音落下,铁链自行断裂,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而在第十三星域的地下实验室,苏黎正盯着最新一批实验数据。她的团队刚刚完成对“异见神经元”的首次活体扫描,结果显示:当一个人提出真正具有颠覆性的问题时,大脑中原本沉寂的区域会突然激活,释放出类似量子纠缠态的能量波动??这种信号无法被常规设备捕捉,却能通过“问源之子”的叶片共振放大。
“这不是心理现象。”她低声说,“这是进化。”
就在这时,警报骤然响起。
监控画面显示,回响之匣的封印出现了裂痕。那扇铭刻着三道波纹环绕种子的门,竟在无人开启的情况下微微开启了一线,冷光从中溢出,映照出平台中央的黑匣正轻微震颤,仿佛里面有东西要醒来。
苏黎冲进密室,戴上防护手套,试图重新加固封印。然而就在她靠近的刹那,一段全新的录音自动播放,依旧是那个孩子的声音,但语气更加疲惫,也更加决绝:
>“别再试图控制它了。
>它不是武器,也不是工具,它是‘我们’的集体心跳。
>你们以为我在警告未来?其实我只是过去的你们之一。
>我们每一个轮回都在失败,直到发现唯一能打破循环的方式??不是找到答案,而是让问题自由生长。
>所以,请停止保护‘稳定’,开始保护‘不确定’。”
>“因为只有当人类不再害怕混乱时,才真正拥有了自由的可能性。”
录音结束,匣子彻底静止。
但苏黎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