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微微一笑,心道这倒是位性情中人。
少年笑够了,将他腰间系的衣服解开穿好,随后说道:“我叫宁啻,你呢?”
周昭略一思索,答道:“祝鸢。”
“祝鸢。。。。。。”宁啻默念道,“我记下了。”
周昭平白吃了顿饭,二人相谈还算投机,周昭总觉得如果谢景在黎国长大,就会是眼前这副肆意模样,因此心中不由亲近许多。
周昭却不知,此刻黎国皇宫内鸡飞狗跳,谢景险些被自己的父皇打死,不可谓不惨。
谢景跪在国主面前,脸上还留着新鲜出炉的巴掌印子。黎国国主得知他私自跑回来,险些当场将他捆了扭送回去,要不是皇后劝阻,谢景估计还要被打得狠些。
谢景梗着脖子,不服气道:“这么多年,我回来看一眼怎么了?再说不是父皇你写信让我回来的吗?”
不提还好,一提国主便要抄起手边玉璧往外砸:“本王是让你这么回来吗?!”
“陛下息怒!”王后劝道,“皇儿也是一片孝心,都怪我!要不是我这身子……”
她说到这里眼泛泪光,国主终于不忍再骂。好歹是十年未见,气消后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些。
“夫人莫急,本王知道,都知道。”国主这才细细端详起阶下跪着的儿子,“长高了,也瘦了……”
谢景鼻头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其实黎国王后的病已然大好了,谢景本来不信,以为是让他放心回去的说辞,可他母妃确实精神不错,才相信真有神人相助。
王后说,五天前黎国来了个云游的独眼道士,就是他治好了自己多年的头风病。
“皇儿你瞧,这串佛珠也是他送的。”
谢景早就注意到了王后颈间那串通红的佛珠,不由道:“怪事,一个道士竟然会送什么佛珠?难道我佛慈悲,也渡道士吗?”
王后嗔怪地在谢景手背上轻轻敲打了一下,道:“刚回来便胡说八道。那说不定是个真神,在人间救苦救难的。不过说来这佛珠原本是他送给你父皇的,说看你父皇有缘,送来辟邪消灾。你父皇不知好赖,偏说珠串戴着碍手碍脚,我便拿来了。”
“真有这么神乎?”谢景伸手在佛珠上摸了摸,“那道士还在不在?”
不待王后说话,黎国国主便骂道:“没听你母后说是云游道士,不走,擎等着见你呢!”
谢景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找到这位真神,帮他们抓疟鬼。但给谢景十八个胆子,也不敢将周朝的事儿抖落出来,更不敢说那周朝皇帝的独女也被他拐来了,就在宫门外等着。要是给他父皇知道,谢景就不光是脸上的巴掌印那么简单了。
等谢景一吃完饭,国主便命他速速回周,不得延误。谢景含糊应了,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见王后默默垂泪,自己的心也跟着发酸。
谢景几乎是跑回客栈,见到周昭便连连叫道:“阿昭!阿昭我跟你说,我母妃病全好啦!”
周昭闻言亦是眉开眼笑:“真的?太好了!”
谢景发够了疯,将皇宫里发生的事儿都跟周昭说了,虽然略去了险些被暴揍一顿的事实,但他脸上巴掌印子还未消,周昭心里已明白了七七八八。
“方才我回来见你和小二说话,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周昭道,“向小二打听个人。”
周昭和宁啻道别后,回到客栈顺嘴一问,谁知店小二竟要她遇见宁小王爷一定要绕道走。
周昭不解,一问才知宁啻是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最爱寻花问柳。
周昭心想那少年爽朗肆意,这小二所说怕是不准,于是便打发他走了,此时将事情原委告诉谢景,他咂摸一二,问道:“宁啻……是哪个字?”
周昭写给他看,谢景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谁了。他原先不姓宁,怪不得我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