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无需如此伤感。”暖雪罗素拍了拍黑神话罗素的肩膀,安慰道:“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扛着。”
“唉,你这……”
神墓罗素和遮天罗素抬手一指,在场众罗素里,除了一边凹造型的那个一世罗素,最高。。。
我站在学院最高处,望着诸天星火点点。
那串数字仍在跳动:**40。7%**??叙述权归还进度。
它像一颗悬在夜空中的心跳,缓慢、坚定,却不再孤寂。每一粒微光,都是一个角色第一次说出“我”字的瞬间;每一道闪烁,都是一段被抹去的记忆重新浮出水面的挣扎。
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南华别院崩塌后的灰烬气息,也夹杂着万言台上传来的余音。那首《共述序章》并未真正结束,它的旋律仍在无数世界的缝隙间游走,渗入那些曾被视为“无关紧要”的角落??厨房里烧焦的汤锅旁,战场边缘倒下的无名旗手手中,甚至是一本被翻烂的小说页脚批注里。
就在我凝望之际,第七块碎片忽然震颤起来。
不是预兆式的嗡鸣,也不是警告般的灼热,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脉动,仿佛有人在另一端轻轻叩击我的意识。我闭上眼,任由那股波动牵引神识下沉,穿过层层叙事屏障,最终落进一片幽暗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数漂浮的文字残片,像沉船遗骸般悬浮在虚空中。有些是墨迹未干的草稿,写着半途而废的角色独白;有些则是被红笔狠狠划掉的段落,边缘焦黑如火烧过;更远处,一排排铁笼般的书架整齐排列,里面锁着成千上万本封面空白的书籍??那是尚未出生的故事。
“你来了。”
声音来自背后。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阿七站在我身后,依旧是渔夫打扮,粗布衣裳沾着海腥味,手里拎着那只旧木桶。可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听命于金鱼的卑微许愿者,而是透着一种历经抉择后的平静。
“这是哪?”我问。
“初稿之井的残影。”他说,“我们没能救下整座书院,但至少保住了这一角记忆。你看??”
他指向一处缓缓旋转的文字漩涡。其中浮现一行字:
>**“她不想当女王,她只想回家。”**
紧接着,另一行浮现:
>**“如果主角不死,故事还能继续吗?”**
再后来,是一整段陌生的叙述:
>“那天我没有死在悬崖边。我爬了上来,浑身是伤,可我还活着。没有人记录这件事,因为‘坠崖’才是原定结局。但我记得泥土的味道,记得指甲缝里的血和碎石。我知道我不是主角,可这不妨碍我选择活下去。”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千万个“被删除者”的低语汇聚而成的回响。他们不是反抗失败的牺牲品,也不是等待拯救的受害者,他们是自己命运的第一见证人。
“你们一直在写?”我轻声问。
阿七点头:“只要还有人愿意记,我们就没真正消失。现在,《未命名者说》成了引信,点燃了所有被压下的声音。不只是国产区,整个诸天都在震动。”
话音刚落,四周文字突然剧烈震荡。一道猩红的裂痕自虚空中央撕开,伴随着机械般冰冷的宣告:
>**“检测到非法元叙事传播,启动记忆清洗协议。”**
“他们来了。”阿七冷笑,“系统终于忍不住了。”
我立刻催动第七块碎片,试图构筑防御屏障,却发现它的光芒竟开始黯淡。
“不行!”阿七一把拉住我,“你现在不能硬抗!他们在修改‘读者协议’的同时,也在重构底层逻辑??他们要把‘怀疑’本身定义为错误!”
我猛地醒悟。
这才是最可怕的手段。
过去,系统用雷罚镇压觉醒,用傀儡清除异端;而现在,它学会了更高明的方式:**将质疑合理化的过程本身,宣布为病态**。
就像现实世界中某些评论区里悄然出现的新规则:
>“禁止对主角行为提出道德质疑。”
>“凡主张反派应有同情者,视为价值观偏差。”
>“建议自动过滤可能引发不适的情节讨论。”
这些看似维护“阅读体验”的条款,实则是新一轮的思想围栏。它们不杀角色,也不删剧情,而是让批判性思维变成一种“不受欢迎的习惯”,最终被读者自发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