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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天山雪昆仑玉(第1页)

昆仑汇栈的前方店面里,本是兴师问罪而来的陈大少,此刻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他笑眯眯地看一眼旁边椅上坐着的热娜,身着一身风情迥异的波斯胡服,难得一见的妖媚绝色,他的心头不由又炽热了几分。

。。。

夜雨初歇,南山别院的青石阶上泛着微光。阿启立于碑前,手中木雕已近完成,刀锋轻挑最后一道纹路??那是于睿肩头的一缕风痕,仿佛他永远在前行。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在纸铃坛边缘那口残破铜铃上,发出断续清音,像一句未说完的话。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踏碎山间薄雾。一名萤火队信使滚鞍下马,脸色苍白:“书院外三里处,有村民抬来一具‘睡人’!全身无伤,魂识却如被抽空,口中只反复呢喃:‘钟还没停……钟还在响……’”

阿启眉心一跳,立即唤来两名书记生随行。于睿闻讯而出,披衣执杖,步履仍稳。他望了一眼天际??云层低垂,似有暗流涌动。三年太平,终究只是暴风雨前的静默。

村中老槐树下,众人围住一张草席。席上躺着个三十许的樵夫,双目紧闭,额角浮现出淡金色莲花纹,与当年西市梦诵者如出一辙。阿启蹲下身,轻触其腕脉,忽觉指尖发麻,仿佛有细小电流逆血而上。他猛地缩手,掌心竟留下一道极淡的符文烙印。

“是共振残留。”于睿低声,“他的意识曾接入过某种集体频段,被人强行剥离。”

陈九娘此时赶到,袖中滑出一支银针,在樵夫鼻下一刺。那人猛然抽搐,喉间挤出几个字:“地底……第九井……孩子哭……没人听见……”

话音未落,嘴角溢出黑血,呼吸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阿启攥紧怀中铁盒,那封战死士兵的遗书尚有余温。他知道,这不是偶然死亡,而是一次警告??或是一次求救。

当夜,释怀院密室灯火通明。盲女书记官们以七弦琴奏鸣《追魂调》,试图从死者脑波残迹中提取信息。琴声幽咽,空气中渐渐凝结出一片虚影: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壁刻满反向铭文,井底沉着一口小钟,正以极其缓慢的节奏震动,每震一次,便有一道无形波纹扩散而出。

“这不是净魂钟。”于睿盯着虚影,声音冷如寒铁,“这是‘回响钟’??归心律的备份系统。柳元衡当年设计了两套机制:一套用于清洗记忆,另一套,则是用来唤醒已被抹除的意识碎片。”

陈九娘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们没想彻底消灭记忆……他们是想筛选、重组,造一个更完美的‘统一灵魂’?”

“正是。”于睿缓缓起身,“觉明虽死,但他的晶核可能已被回收利用。有人在重启计划,而且比从前更隐蔽、更深入。这一次,他们不再强压,而是潜入梦境,用温情包裹毒药??让孩子哭,让老人忆,让每一个柔软处都成为突破口。”

阿启沉默良久,忽然问:“老师,如果记忆可以被重新唤醒,那我们所坚持的‘真实’,会不会也是别人设定好的剧本?”

于睿看向他,目光深邃:“你怀疑自己的过去?”

“我怀疑一切。”阿启低头看着手中木雕,“我是失败品,是试验体,我的记忆来自移植、拼接、甚至伪造。可我现在感受到的痛、爱、愤怒……它们是真的吗?”

室内一片寂静。窗外,一只纸铃随风轻晃,叮然作响。

于睿终于开口:“真假不在来源,而在选择。你可以选择相信谁,选择记住什么,选择为何而战。这才是人之为人,而非傀儡的根本。”

他走到阿启面前,将断弦琴递过去:“这把琴曾让我活下来,不是因为它能对抗归忆仪,而是因为每一次拨弦,我都选择了不屈服。现在,它属于你。”

阿启接过琴,指尖抚过斑驳血痕,忽然感到一股暖流自心口升起。他闭眼,耳边响起无数声音??母亲临终的低语、铁笼外孩童的哭泣、纸铃坛边朗朗书声……这些记忆或许不全属于他,但他已用三年光阴,将它们酿成了自己的血肉。

三日后,调查小组秘密潜入全国九处疑似“回响井”地点。萤火队分头行动,携带特制音盾与共鸣器,逐一探测地下异常。结果令人骇然:九口古井中,竟有七口仍在运作,且频率呈螺旋上升趋势,预计百日内将达到“群体共梦”阈值。

更可怕的是,这些井的位置,并非随机分布,而是对应大胤历代冤案发生地??永寂岭万人坑、北境戍卒营、南疆流放道……每一口井,都埋葬着一段被官方史书抹去的惨剧。

“他们在用亡者的悲鸣喂养新秩序。”陈九娘翻阅地图,声音颤抖,“那些‘睡人’不是受害者,是媒介。他们的梦,正在被引导去倾听过去的哭声,然后被告知:‘看,这就是混乱的代价。忘了吧,安息吧。’”

于睿坐在灯下,手中摩挲着一枚从井口拾得的碎陶片。上面刻着半句诗:“春风吹不到玉门关”。他认得这笔迹??是他父亲,那位因撰写《边患实录》而被诛九族的史官。

那一夜,他独坐院中,直至天明。

第四十日,朝廷突然宣布重修《国史》,设立“补遗司”,公开征集民间口述史料。诏书言辞恳切,称“欲知大道,必先知痛”。百姓欢呼,以为盛世将启。唯有释怀院众人面色凝重。

“糖衣来了。”于睿冷笑,“他们要用‘合法记忆’替代‘觉醒记忆’,让你觉得自由,实则仍在框中。”

果然,不出半月,补遗司刊发首卷《仁政辑要》,其中赫然写道:“前朝确有归心之举,然皆出于安定社稷之良苦用心。今陛下仁德,已革除弊政,万民当感恩戴德,勿复追咎。”

阿启读罢,怒而撕书:“这哪是补遗?这是二次篡改!”

于睿却摇头:“不,这是试探。他们在测试我们会不会反抗。一旦我们激烈抗议,就会被定性为‘煽动旧怨’;若我们沉默,则意味着接受这套新叙事。”

“那我们怎么办?”阿启问。

“我们另立一部史。”于睿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草芥录》。

“不靠朝廷,不依官学,由千千万万个普通人,写下自己家族的真实过往。每一篇,都需附三人联署为证,交由记心书院存档。十年百年后,纵使政权更迭,只要这本书还在,真相就不会断绝。”

消息传出,民间响应如潮。农夫写佃租之苦,织女记官坊虐役,老兵述战场骗局……短短月余,收稿逾万篇。阿启带领学生日夜誊抄,分类编目,甚至发明了“音纹锁”技术,将讲述者原声刻入竹简,以防后世伪造。

然而,风暴也随之而来。

某夜,南山别院突遭大火。火势诡异,专烧档案库,其余建筑毫发无损。抢救出的残卷中,许多关键页被精准剪走,留下的只有焦黑边角,隐约可见“皇陵”、“双王”、“血契”等字。

与此同时,京城传出谣言,称“释怀院勾结外邦,私藏禁书,欲掀翻朝廷”。皇帝李承稷虽未表态,但黑衣卫已开始监视于睿一行。

压力之下,部分书记官动摇。有人悄然退出,有人匿名举报。最令人心寒的是,一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书记生,在被审讯三日后,竟在狱中写下《悔过书》,声称“所谓记忆污染纯属虚构,皆因于睿等人妄图挟民怨以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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