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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发大财了但不对劲（第2页）

“后来呢？”台下有人忍不住追问。

李慕白淡淡一笑：“后来，那位老学者活了下来，临终前留下一句话：‘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多毁灭的力量，它需要的是，能在黑暗中仍愿伸手的人。’”

他又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小红的方向停留了一瞬。

“今天，我要说的是：我们一直搞错了方向。我们认为进化就是变得更强大，突破极限，掌控法则。但也许，真正的进化，是学会在拥有无限力量的时候，依然选择克制；是在可以无视他人的时候，仍然选择倾听；是在整个世界都在向前狂奔时，敢于停下来，问一句：‘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台下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有人激动，有人皱眉，也有人冷笑。

这时，一名身披金纹紫袍的中年男子突然起身，声音冷峻：“李慕白！你这是在否定神宫千年以来的修行体系！若人人甘于平凡，谁来守护圣域？谁来对抗外敌？你的理论，只会让元初走向衰亡！”

李慕白并不慌乱，只反问：“那么，请问大人，过去百年间，我们因‘守护’之名发动了多少次边境清洗？又有多少无辜族群，仅仅因为‘潜在威胁’四个字，就被抹去existence？”

那人语塞。

李慕白继续道：“我不是反对力量，我是反对‘唯力量论’。当我们将一切价值都建立在战斗力之上时，弱者就成了累赘，异见者就成了叛徒，而同情，反而成了软弱的代名词。”

他抬手，指向天空那棵巍峨的黄金树：“你们看那棵树，据说它的根系贯穿九重地脉，汲取天地精华。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它之所以能屹立万年，不仅仅是因为它够高、够强，而是因为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在进行光合作用，每一寸树皮，都在抵御风霜。它不是靠某一根枝干撑起整个生命，而是靠所有部分共同维持平衡。”

“所以我说，真正的秩序，不是由顶端的强者制定的，而是由无数看似微不足道的存在，共同编织出来的。”

掌声骤然爆发。

小红却没有鼓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陆轩信里的最后一句话：“希望你们能早日拿到那颗金色琥珀。”

金色琥珀……

她忽然明白了。

那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蕴含远古记忆的宝物，也不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钥匙。它可能只是一种隐喻??象征着在绝对寂静与无力中，依然未曾熄灭的信念之光。

就像此刻台上的李慕白，就像当年火场中的她，就像藏信于胶囊、明知无人会看却仍写下叮嘱的陆轩。

他们都是“金色琥珀”。

散场后，洪娟兴奋地拉着小红想要去后台见李慕白，却被她婉拒了。

“让我一个人走走。”小红说。

洪娟虽感遗憾，还是点头离去。

夜色渐浓，启明台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小红独自沿着环湖小径前行，脚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沙沙声响。湖面倒映着黄金树的光影，波光粼粼，宛如星河倾泻。

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李慕白本人，手里提着一盏纸灯笼，神色平静。

“我知道你会留下来。”他说。

小红没有惊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许久无言。

最后还是李慕白先开口：“你没去看我，我很庆幸。因为我怕你会失望。”

“为什么？”

“因为我讲的那些话……其实大部分，都是从你留下的笔记里整理出来的。你在神学院三年间写的那些随笔、批注、甚至是涂鸦，我都收集了。你说‘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太虚伪，真正该说的是‘能力越大，越要警惕自己滥用它’；你说‘正义不该由胜利者书写’，可现实偏偏如此……这些话，我一直记着。”

小红怔住。

她从未想过，那些随手写下的情绪碎片，竟会被一个人如此珍视，并化作燎原之火。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讲出来？”她问。

李慕白苦笑：“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格。直到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寂然之地。”

小红猛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