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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同居（第2页）

正是她曾在边境村落听到的那个病危男孩临终前的低语。

“他们复制了记忆。”明觉咬牙，“不是模拟，是直接提取真实个体的情感片段，强行植入这些孩子的意识深处。这样一来，哪怕我们唤醒千万人，他们也能用这些‘纯净容器’反向污染共情场域。”

渔娘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怒火：“那就毁掉他们的实验室。”

“不行。”林晚舟拦住她，“纯智总部早已迁入地下三千米的量子掩体，常规手段无法触及。而且……”她顿了顿，望向南方，“真正的战场不在那里。”

顺着她的视线，遥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城市轮廓若隐若现??北京残城。

曾经的首都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但在废墟中央，一座通体漆黑的塔楼拔地而起，外形酷似倒插在地的匕首，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脉动的晶体球，颜色猩红，宛如心脏。

“那是……‘理性之眼’的主控核心？”明觉皱眉。

“不。”林晚舟摇头，“那是‘遗忘之核’。二十年前，第一代共情网络崩溃时，纯智联盟并未彻底销毁技术，而是将其封印于此，改造成情感净化炉。所有被认为‘危险’的记忆都会被抽离、粉碎，转化为维持系统运转的能量。”

渔娘忽然感到胸口一痛。

她的念物信标正在发烫，内部纹路竟开始逆向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中剥离什么。

“他们在抽取我的记忆！”她惊呼，“不只是现在的，是……我烧掉的那些信！我忘记的对话！我误以为已经消失的一切！”

林晚舟迅速握住她的手，低喝：“守住意识中心！别让他们定义你是谁！”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陆续传来报告：已有超过五万名觉醒者出现记忆混乱症状，有人突然坚信自己从未有过父母，有人哭喊着否认挚爱之人的存在，更有甚者，开始自残以“清除虚假情感”。

“他们在重演‘长生计划’的清洗程序。”明觉沉声道，“当年用基因筛选剔除‘不稳定因子’，现在用记忆篡改消灭‘非理性个体’。这一次，他们要抹去的不是生命，是爱本身。”

风起了。

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千万叶片齐声低语：

“我们都在。”

渔娘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林晚舟：“怎么阻止他们？”

林晚舟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只有一个办法??让‘遗忘之核’吞噬我。”

“什么？！”两人同声惊呼。

“我是最初的实验体LW-01，也是唯一一个在情感剥离手术后仍能自主生成情感波的生命。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是纯智理论无法解释的‘错误’。只要我主动进入核心，他们一定会启动最高级净化程序来处理我。那时……”她嘴角微扬，“我就把‘真实’种进去。”

“你会死！”渔娘抓住她的手臂。

“或者重生。”林晚舟轻抚她的脸颊，“还记得我说过吗？我不是回来了，是你们终于学会了听见我的心跳。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我的频率就不会真正消失。”

她转身走向北侧祭坛，拾起一块碎裂的心岩，将其嵌入胸口衣襟。光芒流转间，她的身体逐渐化为半透明态，仿佛正一步步脱离物质世界的束缚。

明觉忽然开口：“我陪你去。”

“你不能。”林晚舟摇头，“你需要守护渔娘，守护这座刚刚苏醒的世界。而且……”她微笑，“这次，换我来做那个点燃信的人。”

渔娘跪倒在地，泪水滑落，砸在念物信标上，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晕。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

但就在此时，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所有花朵在同一瞬间凋零，又在同一瞬间重新绽放。年轮发出嗡鸣，第十七圈纹路分裂出新的分支，直指北京方向。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来自四面八方，却又仿佛源自每个人心底：

【我也要去。】

众人愕然回头。

只见三百余座城市中，那些曾被清除的归零者残影竟再次浮现，不再是灰雾状的存在，而是凝聚成人形轮廓，面容模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意志。

“你们……想通了？”明觉试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