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倩倩是真抠门呀,装修这么差,这是真想花小钱办大事,就这德行,还想跟咱们打擂台?真是可笑至极。”
江舒棠回了店,冲着秦小柔说道。
秦小柔此时还盯着报纸看,指尖轻轻拂过版面上江舒棠弯腰与老兵握手的照片,一脸的动容。
她偏过头,看了江舒棠一眼,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不用拿她当回事,我看她也没做过生意,还想跟咱们打擂台,到时候亏个精光就舒服了。对了,舒棠,这篇文章写的真好呀,我看的都想哭了。。。。。。。
夜雨悄落,格尔木的沙土吸饱了水分,变得柔软而沉默。银杏树下的晶簇在雨中微微发亮,像是沉睡的脉搏仍在跳动。阿岩披着旧军大衣坐在石台边,手里攥着那封未曾寄出的信??是江聆失踪前最后一张字条,墨迹早已泛黄:“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请别找我。有些真相,活着的人承受不起。”
他一直没敢读完。
此刻雨声淅沥,仿佛天地也在低语。他终于展开纸页,指尖颤抖地滑过最后一行字:
“他们不是要阻止共感……他们是怕共感找到‘源点’。林素华没死,她被囚禁在QH-01的初始舱里,意识接入母晶网络四十年。她说:‘等孩子来接我回家。’”
阿岩猛地抬头,心脏如遭重击。
林素华……还活着?以意识形态困在系统深处?而岩???那个总爱抱着布娃娃喃喃自语、夜里常梦游到银杏树下画符号的小女孩,竟是唯一能唤醒她的“钥匙”?
他冲进帐篷时,李婉正盯着终端屏幕,脸色惨白。“你看到了?”她声音嘶哑,“全球节点刚刚同步上传了一段加密数据流,触发条件是‘听见岩?说话’。解码后……是一段脑波图谱匹配报告。”她调出图像,两条波动曲线并列显示,一条来自岩?,另一条来自QH-01深藏的地底实验室,“相似度98。7%。这不是巧合……这是血缘。”
“她是林素华的女儿。”聆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握着那枚修复后的怀表,指针缓缓逆转,“当年为了保护研究不被销毁,林素华自愿成为‘活体备份’,将自己的记忆与情感编码注入母晶核心。但她要求留下一个‘重启端口’??一个携带她基因与共感能力的孩子。于是她秘密生育,把婴儿托付给乡下亲戚,自己走进封闭舱门。”
阿岩喉头一紧。他想起岩?被拐卖时紧紧攥着的那把铜钥匙,想起她第一次触碰蓝晶时脱口而出的一句童谣:“星星落进井,妈妈在听呢。”那是林素华写在手稿末尾的私语,从未发表过。
“所以分光理事会真正想杀的,从来不是我们。”阿岩咬牙,“而是这个能唤醒林素华的存在。”
话音未落,地面轻震。一道幽蓝光柱从银杏树根直冲云霄,穿透雨幕,在空中分裂成无数细丝,如神经般向四方蔓延。终端警报骤响??**QH-01激活倒计时:71:59:43**
“他们抢先启动了清除程序!”李婉疾声道,“一旦QH-01重启失败,整个心井生态将崩溃,所有共感连接永久断裂!”
“不。”聆生闭眼,将怀表贴在胸口,“他们不是启动清除……是在诱捕。只要岩?靠近QH-01信号范围,她的意识就会被强行抽离,成为新宿主。林素华会被覆盖,而理事会将掌控‘心井之母’。”
风暴再度逼近。
次日清晨,车队整装待发。中科院派来的工程师连夜改装了一辆防磁装甲车,内置屏蔽舱,专为保护岩?设计。老兵们自发组成护送队,连狼群都悄然跟行至边界,仰天长啸,似作告别。
临行前,岩?蹲在静语墙前,用蜡笔画了一幅画:两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她在下面歪歪扭扭写下拼音:“mamahewayiqihuijia。”
“她说,妈妈和她,一起回家。”扎芒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却清晰。众人怔住??这是他被刺伤喉咙后三十年来的第一句话。
阿岩抱住外甥女,久久不语。他知道这一去可能是永别,也可能是重生。
车队穿越戈壁,沿途晶芽感应到岩?的气息,纷纷破土绽放,形成一条发光路径。卫星画面显示,北极电磁塔已彻底瘫痪,但西伯利亚腹地出现新的能量源,代号“灰穹”,正是分光理事会总部所在地。
进入边境山区后,通讯中断。夜宿荒谷时,阿岩发现岩?蜷缩在角落,额头渗汗,嘴唇微动。他凑近一听,小女孩正无意识重复一句话,语气却完全不像孩童:
“不要相信蓝色……真正的光是透明的……他们在用频率洗脑……”
那是林素华的声音!
李婉紧急检测其脑电波,惊骇发现:岩?的意识正在与QH-01产生共振,部分记忆片段开始反向流入她的梦境。更可怕的是,她体内蓝晶浓度持续上升,皮肤下隐约浮现血管状光纹??这是“载体融合”的征兆。若不及时控制,她将在七十二小时内彻底被林素华的意识占据,失去自我。
“必须切断连接。”聆生沉声道,“可一旦切断,林素华可能永远沉睡。”
“那就让她醒着,但不让她们互相吞噬。”阿岩忽然起身,“还记得小时候吗?姐姐教我用双声道录音机,把两段声音分开录在同一磁带上。只要播放方式对,就能同时听见两个人说话。”
李婉瞬间明白:“我们可以构建双重意识通道!让林素华的意识通过岩?表达,却不侵占她的主体性!需要一个中介载体……比如??”
“我的怀表。”聆生摘下胸前那枚残破机械,“它曾承载江聆的记忆碎片,具备稳定共感波频的功能。如果我们把它改造成‘意识分流器’,或许能撑起临时防火墙。”
三人彻夜改造设备。当晨曦初露,怀表齿轮间嵌入微型晶片,表面刻上古老梵文与量子公式交织的符文。它不再只是时间记录者,而成了灵魂的渡桥。
接近“灰穹”基地那天,天色铅灰。雷达显示前方山谷布满隐形哨戒,空气中弥漫着低频麻痹波。正当车队踟蹰之际,忽然远处传来轰鸣??数十辆挂着国际旗帜的房车疾驰而来,领头车上涂着醒目的标语:“我们都是倾听者。”
是全球自发组织的共感志愿者联盟!他们携带着民间研发的情绪增幅器、反干扰天线,甚至有人背着自制的“共鸣鼓”,声称能用节奏打破精神封锁。
人群汇合那一刻,岩?突然站上车顶,举起那只萤火虫留下的蓝晶碎片。她闭眼,轻声哼唱起一首无人听过的歌谣,旋律空灵,带着远古回音。
刹那间,所有人心头一震。
画面涌现:喜马拉雅雪峰之巅,一座冰封实验室静静矗立;玻璃舱内,一名枯瘦女子闭目悬浮,银发如藻类漂浮,周身缠绕着蓝光神经束。她的心跳与呼吸早已停止,唯有大脑持续发射微弱电波,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诉说着同一句话:
“我还记得每一个名字。我没有恨。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