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祁望的视线从天上收回。
他第一次放风筝,有点小兴奋,根本没听到祁让在说什么。
祁让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说,让他们两个在外面不要叫我们殿下,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合适?”
“我哪知道?”祁望皱眉想了想,“总不能叫哥哥吧?叫你让哥哥,叫我望哥哥?”
这称呼原也没什么不好,可不知为何,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显得特别腻歪。
祁让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晚余这样叫一叫勉强还行,徐清盏怎么办?
他实在想。。。。。。
>**“代天理政”者三,其一已灭,其二隐于深宫,其三藏于佛门。**
她指尖轻抚这行字,心头如压巨石。李德全已死,李承业伏诛,九老会瓦解??可还有两人,仍执掌着那块象征“替天行事”的金牌。而更令她不安的是,“佛门”二字如针扎入脑海。
终南山别院井底密室中的老僧、那句“因果不灭,血债须偿”的偈语、祁十七提及的戴斗笠之人……一切线索如蛛丝缠绕,最终指向一个她不愿触碰的名字:**慧觉禅师**。
三十年前,正是这位被尊为“国师”的高僧,在李德全废太子之夜亲自主持祈福法会,宣称“天意改命,幼主承统”。此后三朝更迭,他始终居于大慈恩寺静修,不涉政事,却每逢重大决策必受召入宫,连太后也对他执弟子礼。
“若他是第二或第三人……”晚余喃喃,“那么这场棋局,从未真正结束。”
窗外风起,铃声微响。她抬眼望向墙角那只青铜匣,里面还藏着一份未曾示人的残卷??祁十七交出的最后一片竹简,内容残缺,仅存数语:
>“……金蝉脱壳,玉骨成灰。
>慈恩塔下,影分双面。
>非僧非俗,执印者即君父……”
她正欲细读,忽听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阿芜推门而入,脸色苍白,手中攥着一封密信。
“先生!程砚大人连夜派人送来的急报!”她声音发颤,“大慈恩寺昨夜起火,慧觉禅师……圆寂了。”
晚余猛地站起:“何时的事?”
“就在您宣布成立明鉴司的当夜。火势不大,只烧毁了他的禅房与经阁,但……”阿芜咽了口唾沫,“尸体是在地窖里发现的,双手被铁链反缚,口中塞满经纸,胸口插着一把刻有‘昭魂’徽记的短匕。”
晚余瞳孔骤缩。
那是昭魂营制式兵器,但她从未下令行动,更不可能派人刺杀国师。更何况,那把匕首分明是仿造品??真正的昭魂刃,刀柄内侧都嵌有一粒朱砂点,而这封信附图上的匕首没有。
“有人栽赃。”她冷冷道。
“不止如此。”阿芜颤抖着递上另一张纸,“火场清理时,从灰烬中找到半页遗书,是慧觉亲笔。上面写着:‘吾罪难赎,然根未除,钟鸣七响,真相自现。’”
“钟鸣七响?”晚余皱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悠远的钟鸣。
咚??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整整七次,回荡在整个长安上空。
据典籍记载,大慈恩寺铜钟唯有在皇帝驾崩或国丧之时才会连击七响。如今圣上安好,此举实属僭越!
晚余抓起外袍便往外冲:“备马,去慈恩寺!”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陆沉与六名精锐昭魂将士抵达寺院山门。只见寺门洞开,香客寥寥,几名僧人跪在钟楼下低头诵经,神情木然。台阶之上,停着一口黑漆棺椁,未加盖,露出慧觉枯瘦的面容。他双目紧闭,唇边竟凝着一丝诡异笑意。
陆沉上前查验尸体,忽然低呼:“先生,你看他右手!”
晚余走近,只见慧觉右手食指微微弯曲,指甲缝里夹着一片极小的金箔,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