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亦救苍生于劫难,聚散修共抗冥军,创双生守莲之先例,功德盖世!”掌门朗声道,“故昆仑决议:**赦你前罪,授‘护世真君’之位,赐‘通冥令’一枚,许你调遣天下正道之力,重建巡界司!**”
众人哗然。
阿福瞪大眼睛:“师父……您成神仙了?”
九叔苦笑摇头:“我不是神仙,只是个不愿看人哭的傻子罢了。”
白灵却明白,这一封号背后意味着什么??从此以后,九叔不再是孤身行走江湖的道士,而是执掌人间与幽冥平衡的枢纽之人。他的命令可直达各大宗门,他的符令能调动十万镇阴兵,他的名字将成为邪祟闻风丧胆的象征。
但她更清楚,这份权力,也是枷锁。
守莲者本就孤独,如今他肩上担的,已是整个世界的重量。
当晚,残阳如血。
众人在戈壁设祭坛,焚烧纸钱,供奉酒食,超度亡魂。篝火熊熊燃起,映照着每一张疲惫的脸。三弃真人盘坐诵经,音波化作金光洒向四野;西域亡魂骑士列队绕行三圈,最终化作风沙消散;就连那南疆巨蟒,也在女巫指引下伏地叩首,悄然离去。
夜深人静时,九叔独自走到战场边缘,蹲下身,拾起一枚断裂的鬼矛。矛尖刻着一个小字:“娘”。
他怔住。
不远处,一名年轻冥军的遗骸静静躺着,怀里还揣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九叔轻轻展开,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儿啊,村口的老槐树开花了,娘给你留了一枝晒干压在枕头下。你说要回来娶妻,娘等着。别怕黑,家里灯一直亮着。”
他猛地闭眼,喉头哽咽。
这些不是敌人,是被骗来的可怜人。他们以为攻破忆渊就能复活亲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沦为怨念傀儡。而真正让他们赴死的,不是二师兄的蛊惑,而是那份无法割舍的牵挂。
“我们赢了。”身后传来白灵的声音,“可为什么,感觉像输了?”
“因为战争从没有真正的赢家。”九叔低声道,“只有代价和教训。”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靠在他肩上。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又有人想打开逆轮之门?为了永生,为了复活所爱,为了改变过去?”
“会。”他答得毫不犹豫,“只要人心还有执念,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但这扇门不会再轻易开启。”
他抬手指向天空,“因为我们留下了‘心桥’。”
那道贯穿天地的桥梁并未消失,而是隐入虚空,成为维系两界的无形纽带。它不仅象征双生守莲者的存在,更是一种警示:**若有人妄图撕裂生死界限,心桥便会共鸣,唤醒所有曾为此牺牲之人的意志。**
“所以,守护从来不是一战定乾坤。”白灵轻叹,“而是一代又一代人,不断选择相信光明。”
“正是如此。”九叔站起身,望向远方,“所以我决定,不再让守莲之力仅限一人继承。我要建立‘守莲学宫’,广收弟子,不分出身,不论善恶过往,只要心中尚存一丝良知,便可修行。”
“你想把力量交给普通人?”她惊讶。
“不是交给,是唤醒。”他微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朵红莲,只是有些人忘了怎么点亮它。我要做的,就是教他们记得。”
数日后,清溪镇外桃林重现生机。
原本枯萎的老桃树竟抽出新芽,粉白花瓣随风飘舞,铜铃轻响七声,仿佛回应着昔日召唤。阿福真的学会了做饭,虽然烧糊了三锅饭,但九叔仍吃得干净,并笑着说:“比归墟里的干粮好吃多了。”
村民们陆续归来,在废墟上重建家园。有人在屋檐下挂起守莲灯,有人在门前画上避邪符,更有孩童模仿九叔的模样,拿着木棍扮作捉鬼道士,惹得大人忍俊不禁。
而在镇东,一座新殿正在奠基。
石碑高耸,上书四个大字:**守莲殿**。
殿基之下,埋藏着九根光柱残核??那是往生召引阵的遗迹,也是新阵法的核心。未来这里将成为巡界司总部,统辖四方驱邪事务,培训新人,监察逆轮残党。